【排球！！】若许闲尘‖影山飞雄2016.12.22生贺‖原女BG‖第一章
第一章
[零]
如果有人问他，面前这个名为「鸣海出云」的少女是个什么样的人，影山飞雄即便搜肠刮肚，穷尽他在北川第一三年来所有的回忆，想必也就只能得出几点浅显而笼统的概括——
总是元气满满的挂着笑容，性格自来熟但还没到让人讨厌的地步，经常能毫无顾忌的挑起话题，然后若无其事的戏弄起别人来……
——以及，她喜欢着及川彻。
[壹]
会在乌野又一次见到鸣海出云，绝对是影山飞雄比在部活第一天，自己就被拒之门外还要惊讶的事情，所以当他途经田径场被突兀的叫住，回身望到某个眼熟的身影正高举双手朝他挥舞时，一时间懵得像是被发球砸中了后脑勺。
“怎么这副表情啊？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吧，影山君！”
走向他的少女每一步都踏得十分有力，同时还双手叉腰佯装发怒的质问道，然而也因为她这一下子就凑到了面前的效果，怔愣的少年才算是缓过了神。
“不……怎么会，好久不见了，鸣海前辈。”
小退半步拉开了适当的距离，影山当即向前倾下上身，礼貌的和这个国中时期的前辈打了招呼，却不料在他低头鞠躬的时候，头顶传来了颇为熟悉的触感。
“呀，好久不见影山君又长高了好多，都超过我半个头多了呢，不能像以前一样做出摸头的动作，前辈可是很伤心的~”
这种时候，即便低着头不去看，影山也能想象出她脸上满足的笑容，可自知这样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，待到头顶的抚摸一撤去，少年立刻直起身来借以身高优势俯下视线：“请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，鸣海前辈，说实话，我对此一直觉得很困扰。”
“这样的吗……”用着颇为遗憾的语气如此说道，出云唇角的弧度蓦地一僵，但不出一秒又立马弯了上去，“也是呢，影山君已经是高中生了，就算再可爱也不适合再被摸头了嘛~抱歉抱歉，这次是我的错。”
双手合十后还是那副笑得恣意的模样，因此影山也不知道出云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过来，可现下自己除了不满的撇撇嘴，也真的是拿她毫无办法。
“真是没想到啊，会在乌野遇到影山君什么的，我还以为你铁定会去县内其他排球的强豪学校呢~”
“要说这一点的话，我这边也是吧，鸣海前辈竟然会来乌野，我本来以为……”
——本来以为，你肯定会去青叶城西的……
没能说出口的校名截断在嘴边，影山看着因他话说一半停下而面露疑惑的少女，往昔残缺的记忆突然间拼凑完整了。
“不，没什么……”
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话题，而率先说起的少女也不甚在意，她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，说明自己该去社团晨练之后，跟着迟一步赶来的同伴一起，走向了晨间空气清新的田径场。
“还能继续在同一所学校，影山君，我很开心哦~”
离去不久后还不忘转身喊出这一句的出云，颇有些意外的看到依旧停留在原地的少年，而在她不顾旁人目光宣示心情的那一刻，仍有些愣神的少年顿觉如开场就发球失误般的窘迫。
“是，鸣海前辈……”
低如蚊蚋的回答，埋首微红的脸颊，影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，一定在相当程度上，取悦了面前这个，自己应该称呼为「前辈」的少女。
[贰]
影山飞雄第一次见到鸣海出云，是在国中一年级某天社团活动的时候，那时刚刚加入北一排球部的他，常常被前辈们在练习场上的样子吸引，而走神忘记了自己正在捡球的任务。
那一天也是，所以当失误飞来的排球，立马就要满当当的砸中自己时，突然挡在他面前的黑发少女的身影，显得格外唐突且荒谬。
“啊，好险好险，你没事吧，要当心点哦~”
说着，比自己略高一点的少女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，随后她便自顾自的走向了体育馆里面。
“那个……前辈？”
影山怀里还满满的抱着排球，看到她回过头来露出的无辜表情，应该顺畅说出的劝阻却变得迟疑起来：“那个……我们还在训练，无关人员……是不能进来的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但事出有因，我只是来找一下及川前辈，马上就离开！”
少女信誓旦旦保证的样子，完全不像是被他这个后辈劝阻的恳切，可那个时候，影山的关注点却在另外的地方。
——是来找及川前辈的，那个很厉害的及川前辈？
“鸣海。”
“啊，岩泉前辈。”
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岩泉走出了场地，朝着又在四下张望的出云而去，结果在看到她毫无自觉还元气满满的笑容时，他当即无奈的拉下了脸来。
“我们还在训练中啊，你想参观就去上面，别随便走进场地里来。”
“不是不是，我也赶时间啦，可是事情紧迫我也没办法，那个……及川前辈不在吗？”
继续探头探脑的出云很快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，而现下队长和监督都不在的当口，他们也颇为大胆的隔着球场和她打起了招呼。
“你们几个！接发球的训练做完了吗！一年级的也还愣着干嘛！”
忍受不了因少女的出现而吵嚷起来的众人，岩泉立马沉下脸来摆出前辈的样子，接着回过头来继续对着出云，面色极差的询问道：“那家伙刚刚和监督出去了，然后呢，你到底有什么事？”
“及川前辈不在啊，也没关系，问岩泉前辈也是一样的——请告诉我及川前辈的联系方式吧！”
因被岩泉正面瞪了一眼，影山抱着的球正好失手滚落，追过去连忙捡起的少年，仅听到了莫名出现的前辈少女的这一句话，而联系岩泉刚才的表情和反应，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。
——原来是这样的啊，嘛，也是因为及川前辈的确很厉害的缘故吧……
抱着球跑开的少年不出一分钟，就把自以为领悟到的这些给忘得一干二净，所以他自然也没听到少女的下文……
——诸如“还有岩泉前辈的联系方式也要哦”、“当然是因为哥哥想和你们聊聊毕业后的去向，我才会过来帮忙要的啦”、“话说刚才的一年级后辈好可爱啊”之类的。
[叁]
在离北川第一中学不远的街口，有一家门面装修并不醒目的家庭餐厅，但那家餐厅的咖喱饭，却是影山飞雄时至今日都无法忘怀的美味。
——然而，细想之下，让他一直牢牢记住那家餐厅的原因，大概是在那里再一次的见到了鸣海出云吧。
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习惯，每周两到三次，在结束训练后去那家餐厅，点上一份小份咖喱饭，用完后再慢跑着回家吃晚饭，这样完美的安排让他相当满足。
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，应该也就是出云偶然出现在体育馆后的半个月左右吧，影山像往常一样走进家庭餐厅，坐下、点餐、等待、开动，可这次与平日不一样的是，在他狼吞虎咽完这份咖喱饭抬起头时，一个托着腮浅笑盈盈的少女，就正对着坐在他面前。
——坦诚地说，他在第一眼看到鸣海出云的时候，根本没有想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她。
“那个，请问有事吗？我应该已经付过钱了……”
看到她身上穿着餐厅的制服，影山下意识的当作是要催促他结账，可对面的少女却登时表情一愣，继而“噗哧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不是啦，我是……哦不行了，这个表情也太可爱了啊怎么办哈哈哈！那个……我知道你买过单了，只是想坐下和你稍微聊聊……喂，我说，不是的吧，你已经忘记我了？之前在排球部不是见过面的吗？”
出云不满的嘟着嘴，而在少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后，又快速的扬起了嘴角：“我叫鸣海，鸣海出云，北川第一二年级，你呢？”
“影山……飞雄。”
如实的告知了自己的名字，影山愣愣的放下了手里的勺子，看着面前不知为何表现得很高兴的少女，最终还是发出了疑问：“那个，鸣海前辈，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呢？”
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，双手撑在膝盖上显得非常郑重，可被他询问的出云，却还是那副稀松平常的模样，弯起嘴角露出平和的笑容——
“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而已啦，比如说，唔……及川前辈？对了，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及川前辈的事情吗？”
[肆]
“影山君还真是咖喱的忠实粉丝诶，每次来都只点这一个吧。”
继每周两到三次光顾这家家庭餐厅的习惯形成后，影山又再度的接受了，在自己坐下后，兼职的鸣海出云会放着工作不做，跑来和他闲聊的惨痛现实。
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里，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，但每次持续到影山感到厌烦，而想要开口委婉逐斥的时候，别着「领班」标牌的成年女性，就会悄无声息的站到出云的背后，露出比岩泉教训及川时还要恐怖的表情，然后把她毫不留情的一顿训责。
每当这时，少女埋首诚恳认错的委屈模样，都会让他不忍再苛责，可待到餐厅领班转身一走，她回过头来朝他俏皮的吐着舌头的样子，又让他多次生发出“她怎么看都不像前辈啊”，这般无力的感慨。
所以，从他进门坐下点完餐开始，到忙里偷闲的少女被抓包为止，长则五分钟，短则只有不到一分的时间里，多次累积下来，他也已经把及川彻所有他可知的事情，都吐露得差不多了。
“等一下，鸣海前辈，我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及川前辈的事情可以告诉你了，所以今天……”
——今天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吧拜托了！
影山最终还是没能够说出这句潜台词，只能眼巴巴的指望着出云她自己意会出来，而听闻他这么说着的少女，表情一顿后当即露出了了然的浅笑：“这样的啊，我知道了，每一次都让你说及川前辈，真是不好意思啊~”
即便她是在说着包含歉意的话语，可每每看到出云与平日无异的笑颜，影山都完全无法确信自己的意思，是不是真的表达清楚了。
他战战兢兢的打量着依旧没有离去意思的出云，却在对面的少女托着腮倾身向前之后，自己被她睁大的深褐色眼瞳中，那闪过的光辉吸引了目光之时，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令他突兀的愣怔在那里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今天，我们就来说说影山君你的事情吧~”
[伍]
“既然如此，那今天，我们就来说说影山君你的事情吧~”
如此提议的出云，那一刻挂在脸上的灿然笑颜，让本该已经习惯她无时不刻不在笑着的影山，足足花费了五秒钟才回过神来。
——而且还是在对面少女笑出声后，丢脸的被惊醒过来的。
“怎么这副表情啊，也太蠢了吧，我也没有说什么大不了的啊~”
“鸣海前辈！”
影山想要制止她这般嘲讽意味十足的大笑，可就算他再怎么厉声，看着那张染上红晕的脸还是没有一点威慑力，而出云终于还是笑够了停下来，继续托着腮含笑看着他。
“嘛，虽然是很蠢，但蠢得很可爱就是了，我不讨厌哦~”
在影山贫乏的词汇库中，他根本找不出用以反驳的词句，而只能克制着自己的窘迫，试图想起刚才出云说了什么好缓解这一尴尬。
“刚才说到……对了，为什么要说我的事情啊？鸣海前辈你就算对别人的事情好奇，也总该有个限度吧。”
“因为你说及川前辈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，那关于自己肯定有很多可以说的，对吧~”
这个理由听着怎么就这么有道理啊，无语的影山少年愤懑的瞪着毫无自觉的出云，可却不经意的考虑起了这前后两个的关联。
『她不是对及川前辈……不过要说我和及川前辈的共通点，应该就只有排球这一点吧，莫非鸣海前辈也对排球感兴趣？』
时年十二岁，但大脑中除了排球还是排球的少年，影山飞雄在那一刻，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庆喜。
“鸣海前辈你是不是也有在打排球？！”
“诶？”
可能是觉得话题跳跃得太快，出云在被影山反问之时，下意识的吐出了个表示疑惑的单音节，而后渐渐明白过来的少女，头一次笑的有些牵强。
“我是没有在打啦，不过我哥哥是排球队的，以前也是北川第一毕业的，现在高中到了青叶城西，下次有机会可以介绍你认识，哥哥他很厉害的哦~”
最后特地加上了夸耀的这一句，果不其然的看到了面前少年双眼发亮的羡慕表情，而他这难得的欣喜满溢的样子，让出云再次心情舒畅的感慨了一声——
“真可爱啊，影山君~”
[陆]
以上这些，是影山飞雄国中三年来始终牢记的部分，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些回忆根深蒂固的原因，而接下来的部分，却是他在与鸣海出云再遇时，才朦朦胧胧捡拾回来的记忆。
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时候，影山已经升入二年级稳坐队中的正二传，而从前保留下的习惯还是依旧如故的践行着，直到一直没有在家庭餐厅遇到出云，他才恍惚间觉得自己充实的生活中，蓦地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“鸣海？你说出云啊，她已经辞掉兼职快一个月了吧，好像是因为肩膀受伤了的样子。”
一两次他还以为单纯只是排班的问题，五六次后他猜测会是她进入三年级开始变得比较忙碌，但连续一个月之后，他终于忍不住的在点餐时询问了餐厅领班，然后得到了这样的回答。
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多在意的地方，等到她伤愈恢复大概就会回来继续兼职，况且她在或不在，对于自己来说也没多大影响，倒不如说他更希望这样一个人能够安安静静的。
如果后来他没有，在社团练习时听到队友们谈起「鸣海出云」这个名字，或许影山飞雄真的不会在意，以至于慢慢淡忘了她也说不定……
说实话，他是没有料到，出云在排球部里的人气会如此之高，仅仅是提到她的名字，各自伸展着手脚的几个部员，就立马围拢了过去，使得他只依稀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——
『意外负伤』、『不得已退赛』、『被后辈嫉妒陷害』……
即使那边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听得支离破碎，但串联起这些词句也能够猜个大概了，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，到了这个时候，影山飞雄才惊觉，自己原来对鸣海出云一无所知。
——只知道她比自己高一届，却从不知道她具体在哪个班级；原本以为她做着兼职必然是归宅部的，结果她也加入了社团，而且还是能参加比赛的正选？
“喂，你们几个……”
想要深入探寻的追问脱口而出，而当交谈的那几个把视线投向他时，冷静下来的影山却怎么也问不下去，因为，这些怎么看都和他没有关系才对。
“……拉伸练习，好好做。”
错失了这一次的机会后，鸣海出云的存在就真的像是消失了一样，而队内不断增加的训练强度，也容不得他在意旁的东西，然后很快，在毕业的樱花礼赞中，依旧全身心投入到排球训练中的影山飞雄，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所有的机会。
而现在，挂着他熟悉笑颜的少女，顶着灿烂日光绕着那深红色田径场跑圈的样子，看似平淡无奇，却十足的惊艳到了自己。
“原来，鸣海前辈是田径部的啊，嘛，女生如果有她那个身高，加入运动类社团也是必然的吧，不过还是打排球比较合适才对。”
低声念叨着的少年双手插袋，调转过身朝着体育馆的方向而去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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